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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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与花 下

*小虐一下(爷)

*结局大团圆

 

清晨,温和的阳光攀上窗台,浅金色的光辉渗入窗框间的缝隙。

雀鸟们叽叽喳喳的在枝头上打闹,三日月适时的醒来。

如果那些都只是梦的话……

很想自欺欺人地三日月在被窝里探手摸了摸身旁冰冰凉的空位,郁闷地拉起被边罩住脑袋。

再怎么蒙住脸翻来覆去地打滚,问题也不会被如此轻易地甩开。

道理三日月都懂,但该有的情绪还是在自顾自膨胀。

不就是失忆……不就是失忆!

已经不知道在和什么怄气的三日月拖过用鹤丸的睡衣包裹起来的枕头狠狠揉进怀里,用力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一想到昨晚鹤丸自然而然地跟着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远去的干脆,很清楚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的三日月都恨不得把无辜的奥州双龙背上各瞪出了个窟窿来。

像个傻瓜一样。

突然冷静下来的三日月叹了口气,他挠了挠后脑勺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无精打采地打了哈欠。

将盖在被子上的深蓝外衣往背上披去,三日月掀开被子起身,绕过屏风来到镜台前。

视线有意无意地从镜面中扫过,不太明显的黑眼圈在眼眶下浮现,其实连三日月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没有没有睡着过。

拉开木纹的抽屉,难得笑不出来的三日月取出一支挂着烟袋的黑木烟管。

径直来到窗前,侧坐下来的三日月拔出插栓,缓缓推开障子的窗扇。

俯身趴在光洁的窗台上,三日月从摆放在窗台一侧的装饰架上拿起一盒火柴。

颠倒的烟头轻敲在窗台的外延边缘,少许细沙般的灰白粉末随之洒落下去。

火柴燃起的火光在风中摇曳,眨眼睛便化为一道细长的余烟燃燃腾升。

微张的单薄唇畔抿上银白的管口,一小缕飘渺的雾状白烟从齿间倾吐而出。

“咳咳。”久违的尝试让烟味的刺鼻变得有些难耐,三日月用手背捂嘴轻咳了两声。

这本来对他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消遣才对,再怎么习惯于游离在人间之外,独自一人时总会有觉得孤掌难鸣的时候。

新月的光亮之所以能够永恒不变,还不是因为有了繁星的陪伴。

是,三日月是拥有着究极的自我主义,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感觉到寂寞。

无论是人还是神,自身的存在都需要由他人来肯定。

只是就大部分的时间来说,三日月都属于非常会忍耐的类型。

俗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养成足以容纳百川的气度,同样少不了时间的考验。

真正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付丧神,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受到审神者的召唤。

不过性格使然的缘故,让三日月不可能像鹤丸那样积极率直地对待所有人。

会自称老爷爷,说不定也是抱着希望能被亲近的期待。

所以对三日月来说,鹤丸就像是回应了自己的愿望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样。

 

明明是各种意义上的初次见面,鹤丸对待三日月的态度却更像是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会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及时给予援手,也会在他搞砸什么的时候一边啐啐念着说教一边帮忙收拾残局。

当本丸里的同伴包括审神者在内都在自己面前谨慎得表达出敬意时,鹤丸已经会为他系好头绳然后不痛不痒地轻拍一下他的脑袋打趣地说一句你真笨啊。

也许至今仍然都会有许多人想不到三日月会喜欢上鹤丸的理由,但事实上三日月从未对此茫然过。

这本来就和照顾不照顾无关,在三日月看来鹤丸一直就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最喜欢鹤丸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笑容,正是因为那份纯粹。

三日月曾经听过小狐丸的评价,他说鹤丸对自己的热情是源于憧憬,就如同五条国永对三条宗近的憧憬那样。

可是三日月却不认为,他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的真实。

至少在鹤丸看向自己的眼中,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和其他任何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哪怕是诞生自刀匠之手,付丧神的灵魂都是独立的个体。

那样的情感代入,如果他们是在千年前相遇的话,三日月大概才会认真的考虑下这个本身就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比起自己为什么喜欢上鹤丸,三日月还是对鹤丸是为什么喜欢自己的理由更为在意。

要光提到自己的优点,三日月当然能说出一长窜来,他又不觉得这是自恋的表现,不如说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这些在他看来是优点的部分,仅仅是针对他作为一把刀的一面。

不管是如今谁都知晓的天下五剑之名,还是本体流传千年都能完好的幸运,严格来说都只能算是三日月宗近这把太刀的魅力点之一。

如果把三日月的付丧神单独提出来说的话,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在生活方面就是格外笨拙的三日月不擅长照顾自己是本丸人尽皆知的事情,太过细致的事情总是做得手忙脚乱,而且精神散漫的状态还下容易出洋相,平时不常动的缘故是因为他为了让自己的老爷爷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不小心使得缺乏锻炼的躯体很难再适应剧烈的体力活动。

出阵、远征是工作那叫没办法,就算他有心想和鹤丸那样欢快得蹦来跳去,最后都会老老实实地回到旁廊边坐着喝茶晒太阳。

总结来说,无论之前的三日月是什么样子,在本丸的三日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爷爷,长得再好看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在同床共枕之后,三日月偶然心血来潮地问起鹤丸他到底是喜欢自己哪里时,鹤丸的答案完全没有可信度。

……脸吧。

那时困得不行的鹤丸将脑袋枕在三日月的手臂上,沉默了两秒后嘟囔着的回答听起来就好像连他自己都不够确信。

有过耿耿于怀但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的三日月,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去翻旧账。

会认为鹤丸不管怎么样都会喜欢上自己,与其说是三日月自恋到的自信爆棚,倒不如说他就是底气不足。

本来他们的相遇就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曾真实的出现在彼此的刃生轨迹中,按道理对鹤丸来说,忘记了和自己有关的全部记忆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差异才对。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这才是最让三日月沮丧的地方。

就算不想太过消极,可三日月也不得不去面对一个对他来说太过残酷的可能性。

要是鹤丸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一个意外……

三日月用力捏了把自己的脸颊,他可没有懦弱到会提起认输。

叩叩。

不起眼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三日月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倒映在障子上。

“三日月大人,请问已经醒来了吗?”

“嗯。”应了一声的三日月灭掉火星,把烟管放到一旁。

平野打开门,示意地鞠了下躬后走进房间。

“那就失礼了。”抱起随便堆在柜子上的深蓝华服的平野,来到三日月面前。

“不,我才要说,麻烦你了。”笑得一如既往的三日月坐直身体,方便平野为自己更衣。

 

鹤丸屈膝用双手撑在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灶火。

今天正好轮到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料理早饭,不怎么想被当成病患照看的鹤丸主动表示想要帮忙,结果遭到了两人的一致反对。

软磨硬泡的结果,鹤丸终于得到了看火的任务。

烛台切围着围裙站在案台前,熟练下落的菜刀在展板上发出咚咚的节奏声。

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土豆的大俱利伽罗,开始用刨子削去外皮。

厨房里各种忙碌的声响络绎不绝,可都没能传进鹤丸的脑海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白天睡太多的缘故,鹤丸昨天晚上一点都没有睡着,差不多就是对天花板干瞪着眼睛直到晨光驱散黑夜。

被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一左一右的挤在中间是不怎么难受,但鹤丸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房间,烛台切说是自己房间,然而鹤丸没有从摆放在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上找到任何一样和自己有关的装饰物,就连刀架都只有两个而已。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不过那两人对自己的关系鹤丸的确感觉得到。

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鹤丸其实也能猜到一点。

“烛台切。”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烛台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鹤丸在叫自己。

鹤先生明明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我。

莫名的心情复杂让烛台切狠狠地剁掉了胡萝卜头,放下菜刀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

“我和三日月是什么关系?”觉得时间差不多的鹤丸,关小了灶火。

大俱利伽罗闻言手一抖,冷不丁就削下了一大块土豆肉。

倒是对鹤丸的直白不太奇怪的烛台切感叹了下自己的先见之明,然后严肃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要怎么回答呢?应该老实说吗?

这毕竟不是只涉及到鹤丸一个人的事情,烛台切觉得应该谨慎对待。

“是恋人呢。”烛台切坦白说,他还是觉得有意瞒着的话三日月太可怜了些。

看起来很是平静的鹤丸如同什么都没有听到那样沉默了一会儿,他打开汤锅的盖子用长柄勺搅拌了下锅里的浓汤,然后重新盖起盖子。

“为什么?”鹤丸抬起头,疑惑地问。

这是我们才想问的问题吧!

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的心中同时冒出了相同的感慨,虽然两人的表情相差甚远。

恋人的含义,仅仅是旁观过的鹤丸就算不能完全理解,至少也能知晓那是种什么样的形式。

人类的感情对于他来说还很陌生,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体会这具躯体所拥有的全部。

只是站在纯理论的角度,鹤丸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三日月产生那样的好感。

因为脸吗?

不否认自己在看着三日月时的心情变化最为接近心动的鹤丸,之后回想起来又觉得那种不明不白的悸动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

突然要说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老实说鹤丸压根没有半点头绪,既然如此,在听到自己和谁是恋人时他都不应该会感觉到惊讶才对。

但唯独三日月……

无论是父亲崇拜的三日月也好,还是鹤丸亲眼所见的三日月也好,那都是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存在。

再怎么欣赏新月的美丽,真正会去追逐新月照耀的都毫无疑问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哪怕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似乎成为了现实,鹤丸还是认为自己不会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才对。

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鬼了,更何况还是千年后的我。

“虽然没办法回答鹤先生的这个问题,不过在我看来,鹤先生和三日月先生在一起时总是特别放松。”那是疲倦的旅鸟终于找到归巢的惬意,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如此。

烛台切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想到什么般他扭头看向大俱利伽罗。

在经历过相遇、分别、烧失、重逢之后,对烛台切来说,能够来到本丸又何尝不是种奇迹。

一期一会,世当珍惜。

感情的发酵并不需要一个如何正当的理由,就如同谁都没猜到三日月和鹤丸的恋情,但谁都没有怀疑过他们对彼此的真心。

这是无关身份、地位,也没有值与不值。

烛台切将大俱利伽罗视为兄弟,同样也因为大俱利伽罗而把鹤丸当成家人,这种牵绊不过是诞生自烛台切单方面的思绪,然而他们依旧可以成为真正的家人。

本来互有恩怨的刀在本丸同样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同伴,感情的变化本来就非常主观。

“没关系的鹤先生,你一定还会喜欢上三日月先生的。”对此无比确信的烛台切,直言不讳。

愣了下的鹤丸刚想说点什么,一抹深蓝就闯进的余光。

 

“鹤,现在有空吗?”三日月站在厨房门前,眼巴巴地问。

“有。”不知何事来到鹤丸身后的大俱利伽罗从鹤丸手中抽走长柄上,还不太客气地将鹤丸往门口的方向推了推。

虽然话是不多,但大俱利伽罗可在本质上比烛台切敏锐多了,昨天晚上有个家伙不停在翻来覆去,那可是相当的扰人清梦。

明眼人都能看出鹤丸在失忆后就变得不太精神,和鹤丸是旧交的大俱利伽罗都没见过他如此“乖巧”。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俱利伽罗可不想继续看鹤丸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我又没说我不去。

被抢走了决定权的鹤丸在心里嘀咕,他感觉到身后两股视线直勾勾地戳在自己背脊上。

等鹤丸走出厨房,后退了一步的三日月深呼吸一口气。

“我带你去参观下本丸。”就连战斗时都没有如此全神贯注的三日月,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

吸取了昨天来自小狐丸的建议而得出了战略方案就是这样,三日月觉得将两人从相遇后的全部都重演一次就好了啊!

唯一的区别,就是角色的互换。

虽然三日月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做到像鹤丸那样好,但这种事情,凭气势就能应付过去。

就算全部遗忘掉了都无所谓,这一次就由来我先爱上你。

下定决心的三日月,想要相信奇迹不只会发生一次。

就这样?

竖起耳朵的烛台切突然产生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都事到如今了还用这个借口当成邀请函也太下策了吧!

都自己把本丸逛过一圈的鹤丸看了看三日月,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三日月戴歪的发绳吸引。

没有太多的犹豫,什么都没有想的鹤丸抬起手,就好像他早就习以为常了那样。

往前迈去一步,鹤丸将两手环向三日月的脑后。

探入发间的指尖很快就碰触到发绳搅成一团的结头,鹤丸轻轻地来开被卷入其中的发丝,动作温柔地摸索着解开死结。

他的眼睛里有月亮呢。

游移的视线终究还是落进如夜空般的深蓝眼瞳中,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鹤丸胡思乱想着,手指熟练地将一度松开的发绳拉到恰当的位置上再打上漂亮的蝴蝶结。

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自己系头绳的烂手艺,三日月不由自主地抬起双臂,隔着空气举在鹤丸后腰前,犹犹豫豫地要不要干脆先搂上去再说。

不过鹤丸在确认的拉紧蝴蝶结的两瓣后,就松开手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连忙收回手的三日月心虚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同时对自己的迟疑倍感惋惜。

“好啊。”鹤丸笑着回答。

先不论烛台切说得正确与否,至少有一点鹤丸可以相信,自己的确很喜欢待在三日月身边时的这种感觉。

就如同是被月光笼罩那样,对于长时间待在墓地里的鹤丸来说,这种恰到好处的光明实在是温柔到让习惯了黑暗的自己本能地想要沉溺于其中。

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嘛,我会喜欢这个人的理由。

看着刹那间心花怒放的三日月,有点想揉揉他脑袋的鹤丸,从金色的双瞳中透出别样的温情。

 

乱把手臂交叠在窗台上,搁住下巴。

一头粉色香槟色的长发在阳光的挥洒下闪闪发亮,如明朗天空般的青色双瞳睁得滚圆。

“真的不要紧吗?”自言自语般的喃昵无意识脱口而出,乱用手指卷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正在坐在室内折叠着刚洗好的衣物,一期听到了乱的话语转过头。

顺着乱的视线望去,一蓝一白的身影在成片的绿荫中显得尤为显眼。

蹲在池塘边的鹤丸低头伸手探进水池,凑近的三日月弯腰站在他的身旁,两人谈论着什么,很快就相继轻笑起来。

看似和谐的画面,却仍然有着些许瑕疵。

“乱在担心什么?”既然看到弟弟有烦恼,一期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一期哥,鹤丸明明从最开始就那么喜欢三日月先生,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了呢?”虽然很习惯穿女装,但在日常的言行上都没有特别少女的乱,此刻倒是摆出了十成的忧郁少女心。

比鹤丸要早来到本丸的乱,可以说看到得比谁都多,而且他也是第一个发现鹤丸凌晨会从三日月房间回来的人。

那时他们还没有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不过也没有刻意避讳。

作为乱刃,乱是比其他的刀多一点感性的部分。

尤其在获得了人类的感情之后,想要去尝试的事情自然就包括了恋爱。

只不过在本丸里寻找恋爱对象可是件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彼此之间都太过熟悉,根本就不会有那种生涩懵懂的酸甜。

所以在本丸里终于诞生里的一对情侣之后,乱可是相当的开心。

一来,他证实了付丧神也能够像人类那样品尝到各种各样的感情;二来,这就意味着他终于有了可以学习的前辈。

而且和有时候过于正经的一期不同,鹤丸对待新鲜事物的接受度以及为了满足好奇心的行动力在玩闹时总能让他成为特别有趣的家伙。

一期将叠好的衣服放到一旁,他再次看向窗外,鹤丸已经和三日月并肩走上了朱红的小桥。

回想起来,鹤丸刚搬去三日月房间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小的骚动。

先不说付丧神之间私下的房间调动是很平常的事情,光是那两个人本身,就很难会让人觉得大吃一惊了。

迟钝的人和早有察觉的人分成了两派,对本丸内部来说,这好歹能算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新闻了。

反应最大的是审神者,倒不是为了反对,而是单纯被吓到了那样。

事实上一期属于完全不惊讶的那派,因为鹤丸总是和短刀玩在一起,连带让他和鹤丸的接触也有了增多。

别看鹤丸为人处世的态度都无比洒脱,然而偶尔、仅仅是偶然,一期不止一次见过他出神的望向远方,还是在寻求着什么眼神。

那时三日月还没有来到本丸,就算审神者在作战会议时着重提到了三日月的名字,鹤丸也表现出特别的在意。

可以说三日月刚来到本丸时,鹤丸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直到那一天,一期看到鹤丸拉着三日月的手在庭院里散步,那时鹤丸的表情让他恍然大悟。

大概就如同自己再没有来到本丸前也没想过会如此热衷扮演兄长的角色那样,也许在三日月没有来到之前,鹤丸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只需要一个契机。

自己和弟弟们是同为粟田口的刀,而鹤丸和三日月……这种事大概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说不定对无关的旁观者来说就是微乎其微。

“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一期来到乱身后,揉了揉他的脑袋。

“咦?”乱惊讶地回过头,他还以为自己的兄长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比自己更加担忧才对。

“你看,不论是鹤丸殿下还是三日月殿下都在努力找回对方。更何况,既然他们的关系原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到,那说不定会彼此吸引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命运呢。”捏住乱的脸颊将他呆愣的表情揉开,一期安慰着笑道。

“命运……这样的说法好浪漫,我觉得不错!”乱舒展开爽朗的笑颜,举起手臂伸着懒腰就往一期身上倒去,“一期哥,要是哪天我也恋爱了,你会怎么样?”闪着晶晶亮的期待眼神,乱坏笑起来。

“那我可不会让那个人有任何的机会忘记你。”将滚成一团的乱扶起来,一期用手稍稍梳理了下他漂亮的头发。

“别担心一期哥,无论如何我都最喜欢你!”宛如挥动翅膀的小鸟般,乱上下摆动手臂。

“好好。”不想让乱真的飞出去的一期,按了下乱的额头。

“我也来帮忙。”说着就将头发扎了起来的乱,一蹦一跳地跟在一期身后。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看鹤丸在三日月面前帮前顾后很平常,但反过来就属于百年一见了,尤其是每当三日月打算做的事情最终都会重新落回鹤丸手中,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这两人根本就不会变。

好歹努力也努力过了,这下三日月真的可以面对绝望了。

我真是个笨蛋啊,笨蛋三日月!

掩面缩在旁廊上的三日月眉头紧锁,他觉得已经抢救不回来自己在鹤丸心中的形象了。

出一次问题叫失误,出两次问题叫运气不好,出一连串问题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找借口。

就算三日月能保证上了战场,他一定能让鹤丸看到自己威风凛凛的那面,可都说第一印象才是最根深蒂固的,而且他还是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让鹤丸清楚得意识到自己的蠢。

没救了。

最糟糕的部分都彻底的暴露了出来,三日月还怎么给鹤丸展示自己的优点。

“三日月?”发现三日月从晚饭中途消失的鹤丸找寻了过来,他没有依靠任何的线索,只是单凭直觉。

真发现了三日月的踪迹时,连鹤丸都不得不感叹,自己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对三日月这个人比想象中还好了解。

三日月没有回应,他并不想在如此尴尬的时候面对鹤丸,他怕会暴露出自己的焦急。

不过对于三日月的沉默,鹤丸并不是很介意,他扶着手边的墙壁来到三日月身旁,自顾自坐下来抱住膝盖。

鹤丸抬起头,天空被乌云遮蔽,既看不到星空也看不到月亮的踪迹。

无风的夜晚格外安静,来自远处的吵闹声宛如隔世。

“在墓里的时候,除了觉得就这么消失挺好外,其实也想过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又会怎么样。”对鹤丸来说,那是不得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是作为刀最不该拥有的私欲。

刀是供人使用的道具,道具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去处,既然被当做是陪葬品,那他就应该履行身为陪葬品的使命,陪同主人的尸骸直到彻底化为腐朽的铁片。

抛开这一点,鹤丸也的确是想要和贞泰一同成为永恒,但那不过只是他其中的一个心愿。

五条国永在赋予鹤丸的灵魂中,揉进了人类所特有的好奇心。

那是在职责、使命、义务、规则之上的内核,同样是鹤丸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真实。

对于付丧神来说,这份馈赠实在是太过于累赘。

但这是来自父亲的礼物,鹤丸从来都不打算丢弃掉。

所以能够来到这里,多少让鹤丸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的我还无法理解,但是呢,三日月……我想,我会喜欢你一定不只是个意外。”鹤丸不打算说谎,也不会说谎,现在的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对三日月动心,毕竟他拥有感情的时间还太过短暂。

然而,这仅仅是现在。

从表面看起来,鹤丸和三日月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鹤丸看似自由却从未获得自由,三日月从未自由却又被谁都要自由,两段从未交错过的刃生谱写着相差甚远的篇章。

可正是如此,这种不同就是鹤丸迟早都会想要寻找的根源。

“这份等待的心情,一定能够成为我的宝物。”这一次,鹤丸终于伸出了手,他抚上三日月的脸颊,用指尖挑起垂挂着的发丝,然后转身凑了过去。

从天边吹起的风,让紧密的云层缓缓散开。

银白的光纱从头顶铺下,皎洁的新月散发着温和动人的光辉。

三日月看到鹤丸的瞳孔黯淡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恢复成了熟悉的明亮。

“咦,三日月?喂喂,该不会是看我看呆了——”本来想乘机说两句俏皮话的鹤丸,突然就被三日月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鹤!”没有闲情去质疑鹤丸前后的差别,三日月只知道自己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鹤丸。

觉得圈在后腰的手臂勒得他有点生疼的鹤丸莫名地眨了眨眼睛,他小小的左顾右盼了下,好像不太记得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总觉得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呢……

梦到自己回到墓中的鹤丸,兴高采烈地和贞泰说了好多好多自己的经历。

算了。

懒得深究的鹤丸回抱住三日月的脖颈,低头将唇畔压在三日月的发间,尽情得揉了揉三日月后脑勺上的发丝。

“我就在这里。”

细细地低语在耳边响起,勾起嘴角的三日月将脸埋进鹤丸胸口,一点都不愿松手。

 

漆黑寂静的狭小空间还是没有变化,至少对鹤丸来说是如此。

轻盈到没有实感的灵魂蜷缩着,碰触不到的铁锈痕迹从脖颈蔓延向脸颊。

就算无法入眠,还是没有张开双眼的鹤丸放空了大脑。

卡沙、卡沙。

有些许诡异的响动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传来,鹤丸轻颤了下睫毛,一点点掀起眼帘。

当一束细长的银白光辉穿透桶盖的破洞贯穿进黑暗之中时,仿佛从沉睡在苏醒过来的鹤丸机械地抬起脑袋。

鹤丸抬起手,好似想要牢记住什么般,透明的指尖沿着骸骨的轮廓细致地拂过。

微张开的唇瓣抿起,几乎没有出现半点弧度的唇线尾端,隐约有些不留痕迹地上扬。

 

END


这篇里的墓穴鹤没有一般二设里的那么“忠诚”,因为我个人是觉得鹤丸在被盗墓这件事上和被不断转手以及被从神社盗走的态度是一样的

当然,这都是个人理解

我也只是想写出我认为有可能的一种可能性而已,包括对爷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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